雷达财经出品 文|李亦辉   编|深海

近日，在线教育机构“跟谁学”举行了更名发布会，宣布旗下跟谁学品牌改名为“高途”，集团名称由百家集团更名为高途集团，之后K12业务仍为“高途课堂”，原成人业务则整合为“高途学院”。

在被做空机构灰熊（Grizzly）预先披露了《德勤无法签署GSX年度审计的七个原因》做空报告后，4月26日，高途终于公布了经德勤审计的2020年财报。财报显示，该公司2020年全年经营亏损17.55亿元，归属于母公司普通股股东净利润亏损13.93亿人民币元。

雷达财经注意到，高途2020年营销费用同比增长超过4.5倍，接近营收增速的2倍。除此之外，今年以来的校外培训机构监管风暴已然到来，在线教育机构或面临更严格的监管压力。

2020年净亏损13.93亿元

更名高途后发布首份财报，却迎来上市以来首次全年亏损。

根据4月26日公布的经审计年报，高途全年的营业收入为71.25亿元，同比增长236.9%；正价课付费人次为587.1万，同比增长168.4%。

其中，K12在线课程正价课付费人次同比增长177.3%至542.9万，收入同比增长265.5%至62.37亿元，占该公司全年营收的87.54%。

但是目前K12业务的快速增长仍未能扭转公司的亏损情况，2020年实现净亏损为13.92亿元，上一年同期为盈利2.27亿元。

高途将原因归结为营销费用的大幅增长。财报显示，2020年公司营业总费用达71.17亿元，较2019年13.63亿元增长422.09%。其中，营销费费用2020年为58.16亿元，较2019年的10.41亿元增长458.76%；

显然，高途的营销费用增速远超营业收入和正价课付费人次的增长速度。公司也表示，如果要从经营活动中产生净利润或正现金流，要么以比成本和经营费用增加的速度更快的速度增长收入，要么是通过减少公司成本和经营费用占总收入的百分比。

可以想见的是，在线教育行业竞争激烈、未分出胜负的当下，没有玩家愿意率先退出营销大战，这意味着短期内看不到高途实现盈利的可能。

截至2020年12月31日，高途持有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3.55亿元，短期投资73.31亿元，流动负债41.97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这份2020年报是德勤出具的内部控制有效、标准无保留意见年报，财务数据与此前公司公布的未经审计报告一致。

另外财报中还反映出高途收入过分依赖明星讲师的风险。根据报告，2019-2020年，高途净收入的36.3%和29.4%来自排名前10位的讲师所授课程。如果失去个别明星讲师，那么相关课程吸引力可能会受到不利影响，进而影响公司收入。

事实上，业界有报道指出，跟谁学的师资对新东方依赖严重，有许多的讲师都拥有新东方背景。此前有传言，新东方一位考研英语名师被跟谁学挖走，微博认证一度改变，但离职手续走到一半时在新东方的干预下，该名师才被稳住。

有媒体提出疑问，如果新东方不能持续向跟谁学提供老师，是否会对高途集团的师资供给产生影响？

面临更严格的监管压力

连续两日，监管层对校外教育培训机构提出点名批评，政策层面的严厉监管趋势愈发明确。

4月25日，北京市市场监管局称，近期依法查处校外教育培训机构价格违法、虚假宣传等行为，高途课堂、新东方在线、高思等四家校外教育培训机构被顶格罚款50万元。

其中，高途存在利用虚假价格诱骗消费者进行交易的行为。具体而言，“跟谁学” 应用程序中多款培训课程页面显示诸如“ 11998元，联报优惠3880”的优惠活动，但11998价格之前未实际成交过，属于“利用虚假的或者使人误解的价格手段，诱骗消费者或者其他经营者与其进行交易”的价格违法行为。

4月23日，北京市教委的通报中，高途课堂再次上榜。其在App等渠道售卖秋季课程，违规提前招生收费。以明显低于成本价格售卖课程，以不当用语误导学生报名缴费。

通报指出，已责令相关机构立即停止违规行为，并限期在本机构网站或公众号显著位置公示整改措施和结果。后续将联合网信、市场监管等部门加大查处力度，持续规范校外线上培训秩序。

有教育行业分析师表示，近年来资本的疯狂介入、广告的夸张投放、高速扩张的在线教育平台，或多或少已违背教育初心。此次顶格处罚，也给相关公司敲响了警钟。

4月初，教育部发布了《教育部关于大力推进幼儿园与小学科学衔接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对学前儿童违规进行培训。”根据媒体报道，这一监管政策正在逐步落地，日前学而思网校、高途课堂、猿辅导等在线教育培训机构已下架学前年龄段课程。

不过从对行业影响程度而言，更多治理监管措施或许还在路上。

招商证券国际预计，在线教育的政策可能会跟随线下教育，其中可能包括消费者的学费保护，辅导老师/经营许可证等。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吕玉刚此前也曾表示，要进一步加大对校外培训机构的治理力度，从严审批培训机构，强化培训内容监管，创新培训收费(管理)方式，规范培训行为，严肃查处违法违规培训行为。

敏锐的投资者开始担忧，在线教育行业的核心逻辑已发生改变，因为政策限制住了在机构们的营销推广，相关公司的营收还能否保持过往的高增长态势存在不确定性。招商证券国际在上述报告中分析，在线教育政策对市场营销的限制，可能会对学生人数和收入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杰富瑞的分析师称，监管对于龙头企业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该投行也表示，在当前消息较多的情况下，投资者选择了“用脚投票”，先抛售股票，这是华尔街投资者对国际股票负面消息常见的处理方式。

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最近27个交易日，高途的股价跌去66.39%。

据美股投资者刘铭分析，政策上的担忧，影响了资本市场对校外培训机构的看法，相关公司股票近期下跌反映出投资者信心脆弱。

他认为，更严格的监管环境让在线教育行业竞争趋于冷静，那些过去靠烧钱维持增长的机构开始隐显增长天花板，这对爱追风口的资本而言，一旦预期出现变动，他们没有耐心等下去。

更换名称难以摆脱做空阴影

4月22日，跟谁学宣布即日起将公司名称统一更名为“高途集团”，此更名寓意“从此高途”，也有谐音“名师出高徒”之意，但外界猜测，跟谁学或想借此扭转二级市场的负面印象。

意想不到的是更名后高途股价却出现大幅下跌，盘中跌幅一度超10%，一夜之间市值蒸发7.01亿美元。

2020年2月25日，成功揭露瑞幸咖啡财务造假的做空机构灰熊，指出高途2018年虚增74.6%盈利，此外还存在转移资金的嫌疑和使用虚假账号刷单等问题。

此后，跟谁学遭遇了浑水、天蝎、灰熊、香橼等机构的轮番做空。据媒体不完全统计，2020年针对跟谁学的做空大概15次，几乎每次都直击硬伤，包括营收造假、虚报、夸大等等。

最近的一次做空是在今年4月8日。灰熊列出了跟谁学学费用造假、教师资格造假等问题。具体来看，做空报告指出的主要问题有三处。

一是营运支出大增。跟谁学的创始人陈向东曾公开表示，做空机构帮助跟谁学节省了至少5亿的营销成本，但至2020年9月的营运支出甚至是2019年的5倍之多，出现大幅增长。报告认为，营运支出爆增，很有可能是因为公司难以像之前那样积极做账。

二是教师身份造假。灰熊表示，跟谁学的部分教师并未持有教师资格证，亦或者是持有假证。报告中称灰熊确定了至少15名教师的年级亦或是个人性别与官网上贴出的信息不符。

三是现金余额造假。灰熊表示，跟谁学在金融资产上的投资，长期来看回报率显著偏低，这可能代表了公司在现金余额上有造假嫌疑。

报告还提醒跟谁学的审计机构德勤，“即是出具有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对德勤来说也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跟谁学的问题太显而易见了。”

次日跟谁学发表声明，坚决否认报告中提出的指控，并表示该报告包含大量错误、未经证实的陈述和对信息的误读。

对于高途的后续发展，雷达财经将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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