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 | 周天
作者 | 周天 傅叶
周天财经 原创出品
2020 年 1 月 12 日，农历腊月十八，40 多位黄埔学院的二期学员们很早就赶到位于北京上地科技园的百度大厦，参加他们的毕业答辩和毕业典礼。按日程安排，答辩从上午 9 点一直持续到下午 5 点，短暂休息之后是毕业典礼。
这可能是国内为数不多的与人工智能有关的毕业典礼。
这些学员多数是中国联通、中国移动、中国电信、京东物流、三星电子、中国建设银行、新东方、金山云、比特大陆和连心医疗等公司的技术骨干和相关业务负责人。答辩的课题全部为 AI 在各场景下的应用，比如工业废品筛选识别、AI 优化家庭宽带维修、加速客服工单分拣和识别金融欺诈风险等。
是什么让各行各业的技术顶尖人才在寒冬中聚集在一起，济济一堂？
这要从一年前说起，2019 年的年初，百度宣布与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试验室共同打造黄埔学院，为各行各业培养首席 AI 架构师。截至目前，黄埔学院一共成功毕业两期培养了 70 位人工智能首席 AI 架构师，行业覆盖通信、医疗、金融、工业和物流等行业。
初看上去，黄埔学院的初衷是要通过培训课程，让学员结合百度旗下深度学习平台飞桨（PaddlePaddle），将 AI 应用到各种场景。但在周天财经与几位二期学员访谈之后发现，黄埔学院的意义远不止培训，其所产生的影响，也远远不止台上的几十号人。
其实，对于各行各业来说，黄埔学院加速了 AI 技术的扩散，促进了实体产业的降本增效进程，「AI×各行各业 =？」这个公式中蕴含的核聚变式的技术革新，超乎了我们眼前看到的台上的这一切。
仅仅以物流行业来举例，一位毕业于黄埔学院的物流行业资深技术人士就告诉周天财经，降本增效是物流行业永远的主旋律，「永远都脱离不了这 4 个字」，初期更多地靠优化人力因素，而到了现阶段，再靠传统方式去提升效益降低成本就非常难了，因为在人的层面已经做到极致了，只能挖算法的潜力，「这就需要通过大量地应用 AI 技术、运筹技术，来实现路由、调度以及站点仓储选址的优化，这些全是运筹，都需要用到 AI 等技术，一定是要靠技术才能实现降本增效。」
以 AI 为代表的新兴技术正在重塑商业。权威咨询机构 Gartner 在 2019 年初发布了一份对全球各行业公司 3160 位首席信息官（CIO）的调查报告，结果显示，企业人工智能应用在近年来得到了高速增长，在 2015 年，仅有 10％的企业已经或者计划采用人工智能技术，而在 2019 年，这个比例增长到 37%，较 2015 年增长了 270%。
数据来源：Gartner
Gartner 预测，到 2022 年，人工智能驱动的商业价值将高达 3.9 万亿美元，其商业价值将主要体现在三个部分：用户体验、新增收入以及成本节省。一言以蔽之，企业可以采用 AI 技术降本增效，从而赢得竞争。
变局即将到来，选手们需要武装自己，做好准备。
正是面对这样的大趋势，百度在 2019 年 1 月 19 日率先做出了回答，宣布成立黄埔学院，借鉴黄埔军校大门对联的横批，将口号设置为「革新者来」。
意思再明白不过，先把百度的这面 AI 大旗竖起来，从而召唤志同道合的创新者。
黄埔学院的主旨就是培养人才，但并不是简单的培训，而是强调实操。不论是前期的招生，还是在后期的课堂，都非常强调 AI 的落地应用。
每一个进入黄埔学院的学员，都要求具有非常明确的将 AI 应用落地的场景和条件，并且切实解决企业和行业的问题。更加具体的要求是，学员自身要在企业当中主导过技术应用的项目，有两年以上的技术应用经验。
考虑到严格的落地需求和能力，黄埔学院对学员规模有所控制。一位工作人员告诉周天财经：「我们可以看到每一期学员，上一期 35 人，这一期 50 人，人数是严格控制的。」一位学员告诉周天财经，他所在单位一共有 10 个人报名，但最终，经过层层遴选，只有他本人入围。可见准入门槛之严格。
进入黄埔学院的很多学员本身就带着项目。他们在 6 个月的学习过程中，除了 4 次由百度研究院的科学家和高T们讲授的线下封闭课程，还有线上讨论和大作业，严进严出。
黄埔学院二期线下授课
大作业是至关重要的一关，每一个学员在自己企业当中选择适合 AI 技术落地的场景，并且操作完成，有学员说，「不是为了做作业而做作业，确实能在实际运营当中真真正正地练一把手。」
中兴克拉科技（苏州）有限公司的朱玉石说：「不是听一听就结束了。想要成功毕业的话，你要把你的问题，或者你开始提出的问题，解决了。整个过程中，如果你出现困难，黄埔学院的老师会给你技术支持，帮你去解决一些技术上的难题。」
在黄埔学院，很多学员其实是第一次了解到百度旗下深度学习平台飞桨（PaddlePaddle），也就是大作业要用到的平台。飞桨是集深度学习核心框架、工具组件和服务平台为一体的技术先进、功能完备的开源深度学习平台，致力于让深度学习技术的创新与应用更简单，已被华为、中信银行、中国联通、南方电网等中国企业广泛使用。
一位学员对周天财经透露，在黄埔学院学习期间，他为了完成某个作业，就带着公司团队试水了飞桨，试完之后他发现，分类算法的准确率相比以前用到的国外平台，居然提高了足足十个百分点，这让他非常兴奋，也让他开始意识到，国内深度学习平台的技术能力已经开始领先于国外了。
而来自随行付的学员李云龙也谈到，他提交的项目是一个大数据反欺诈风控平台，通过人工智能解决金融风控，特别是通过语料识别欺诈风险。
这背后所需要用到的 NLP 技术（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自然语言处理），正是人工智能的一个重要子领域。李云龙在做作业的过程中发现，中文的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国内最强的就是百度。这是因为，在中国，占据搜索入口的百度天然拥有研发 NLP 的需求和土壤，事实上，NLP 部门也是百度历史最悠久的基础技术部门之一，随着 2010 年春天王海峰加盟百度，与此相关的部门和领域更是迎来快速发展。
在针对落地的课程当中，老师们会拿出百度过去在实战当中的经验，在课堂上跟学员分享，其中包括搜索系统、推荐系统、机器翻译、人机交互等。「因为百度有知识和语料，再加上技术框架，所以是全球做中文自然语言处理最好的平台。」李云龙说。
香港科技大学教授，深度参与大疆无人机创办的李泽湘先生曾评价，当年的黄埔军校之所以能够享有盛名，就是因为在黄埔军校的学生，读书时就准备实战，「一毕业就开始打恶仗，以学备战，以战促学，学战结合。」
黄埔学院之于 AI 战场，也是如此。
很多时候，把一类有共性的人聚集起来，就能创造许多意想不到的价值。
黄埔学院的培训，除了把百度的专家和技术开放给这些学员，更重要的是聚集了 AI 人才，让他们充分交流，互相启发，形成互帮互助的氛围。
周天财经在过往参加的百度召集的加速器孵化器等不同名目的活动中，都能感受到这种深刻又难得的 geek 范儿，以及那种探讨技术的较真与认真。在这一次黄埔学院的会场，周天财经同样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学员董宁就对这样的浓厚学习氛围印象深刻，他来自联通软研院，他能看到电信行业对于 AI 的强烈需求，他说，在受理用户服务请求后，对于无法直接解决的问题会建立工单驱动解决，但由于用户诉求各异，需要大量具备专业知识的人工进行工单分类和派发，或者依据特定规则进行分类派发，但效率不高，耗时长，这一个分拣工种，就需要几百人的配置。
于是，董宁就把这样的难题带到了黄埔学院，尝试寻求解决方案。在这个过程中，董宁感触最深的一点是，自己平时很难有机会认识这么多技术专家，进行高密度交流，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技术交流的圈子连接。
有时候他会发现业务当中的难点，假如正好有同学在做这块，只需一个电话，难题也就得到了解决，而对另一个同学来说可能就意味着接下来会多了一个业务机会，形成互惠合作的关系。在更深远的意义上来讲，黄埔学院组织的学习，让一个新生行业中的关键节点相互连接，然后共同壮大起来。
不少学员发现，黄埔学院是一个开放性很强的项目，老师们很愿意与学员交流，把最新的技术带到课堂上。「就带着你去往里走，也起到一个引路的作用。」学员们都认为，开放性催生了技术产业之间更为剧烈的化学反应。
京东物流的总架构师者文明是受同事推荐才加入百度黄埔学院的，他是互联网架构师，其实并不是 AI 专家。但通过在黄埔学院的学习，他第一次了解到飞桨平台，他感觉自己受益匪浅——跨领域的交流，让他迅速结识了许多 AI 领域的专家。
其实，者文明所负责的技术创新业务，恰恰就急需 AI 能力的加持。
比如，一些传统物流的智能化改造和数字化升级，其中涉及到多个场景，以最短时间和最快速度把东西配送出去。在过去，堆成墙的箱子，每一个上面都有一个条形码，工作人员需要挨个扫描一个一个箱子的条形码，费时费力。
者文明觉得，如果可以对整面墙进行拍照，然后由人工智能进行识别和数据处理，就能避免人的重复劳动，同时节约了时间。如果这样的设想能够落地，仓储效率将提升几十倍以上。这对于物流行业将是剧变级的革新。
加入黄埔学院后，他一边向老师们请教，一边开始探索用 AI 识别小目标图形的方法，慢慢形成了一些想法，并在课堂上付诸实施，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好，它需要一个过程不停的迭代。」
不仅限于课堂交流，者文明还带领着其他学员参观了京东物流的「亚洲一号」，也就是中国目前最先进的物流仓储系统，其他学员回来之后，都大呼「大开眼界」，而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各行各业的经验就得到了交换，释放出巨大的想象空间。
技术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需要得到更多的人的应用和完善，这就离不开技术人员之间的交流和启发，技术行业归根结底，也属于创意产业。
正如文艺复兴时代，美第奇家族召集全欧洲的「最强大脑」齐聚佛罗伦萨，创意最需要的就是充分的交流和碰撞，在这其中，交流的平台，就是催生化学反应的土壤，特别是对于 AI 这样的新生技术来说，这样的土壤就变得尤为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说，百度黄埔学院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一个培训组织，其实其最大的意义是一个产业共生体的雏形，是一个催熟新生技术、制造创意裂变的催化剂。
黄埔学院第二期
董宁就从这一点上受益匪浅，以至于，他非常希望让百度的老师们到他的单位内部也办起黄埔学院，从而加速让飞桨在内部能够广泛应用起来，这是因为他意识到，要让公司在技术上实现跨越式发展，「AI 的同路人越多越好」。
实际上，黄埔学院作为培养首席 AI 架构师的项目，隶属于百度 AI 人才培养体系中的一个版块，专门针对企业高级技术人才。针对普通开发者，百度飞桨官方联合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实验室推出了零基础入门深度学习的系列课程，去年 12 月，首期零基础深度学习集训营已经正式开课。
而针对初级开发者和中级技术人员，百度也分别有对应的 PaddleCamp 未来深度学习工程师集训营以及 AI 快车道 - 企业深度学习实战营的对应培训项目。不同水平、需要的 AI 技术人员，都可以在百度的开放培训体系中「打怪升级」。
如何让同路人更多？
易用、易上手的飞桨，再加上黄埔学院的「传道授业」，黄埔学院其实还是针对企业的技术负责人，需要具备一定的技术能力，但百度还有例如 AI 快车道和 PaddleCamp 分别是针对中级和初级人群学习和了解 AI 的培训活动，降低了 AI 的学习门槛，培养了更多 AI 人才，加速了 AI 技术自上而下的渗透速度，为实体经济更多地使用 AI、机器深度学习带来了降本增效利好。
百度公司副总裁、深度学习技术及应用国家工程实验室副主任 、黄埔学院院长 吴甜
其实，黄埔学院和飞桨推动整个 AI 体系在不同行业快速落地，也在给中小企业创造竞争力和商机。一位学员说，如果只是自家吭哧吭哧闭门造车，可能半年一年就过去了，还没有造出来，但这时候如果招投标，竞争对手具备相应能力就能抢占先机；但有了飞桨后，最短可在一个礼拜内完成快速部署，从而在市场竞争中，不失先机。
另一位学员通过黄埔学院接触飞桨之后最大的感受，就是「AI 变得更简单了」，更加符合他们这些急需将项目落地的公司诉求，他说：「对于我们这种做工业产品研发的传统行业，飞桨平台上手非常快，其实就帮我们精简了，就不需要再招那么多人从头开始做，它已经搭好了一个基础。它不是简单的一门技术，还有一个成熟的体系以及平台，这是上手快的主要原因。」
飞桨提供了非常齐全的模型库、文档和相关功能。相当于给新生的架构师们提供了一整套比较通用的解决方案，手把手地告诉他们执行一个什么样的命令，然后添加一些什么样的参数，然后就可以自己调试出一个效果不错的模型。
一位资深的业内人士告诉周天财经，目前人工智能领域，高级人才非常难挖、难培养，更多的还是要依赖普通的技术人员，而如果让这群技术人员埋头自己做研发，从头开始搭建架构，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太难，可以说「每一个环节都很难」，团队里很多人做着做着发现半年了还没入门，很大可能就会放弃。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
百度建立黄埔学院，其实就是希望扮演好一个 AI 布道师的角色，利用自身的视野和技术实力，招徕最顶级的人才，把 AI 里最难的部分承包下来，然后经过自身大量的实战，在充分地咀嚼之后，变成易消化的养料，再提供给黄埔学院学员们身后所代表着的各行各业。在此过程中，百度相当于以自己的技术实力为依托，承担了整个行业的试错成本，先把降本增效的路给趟了出来，再通过黄埔学院的形式分享出去。
而降低门槛的利好之处，就是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加入进来，很多中小企业即使没有高级技术人才，也能轻松上手 AI 技术。而加入的人越多，场景越多，应用越多，又越能反向推动 AI 技术的进一步迭代，从而形成自我增强的「雪球效应」。因此，对于百度来说，眼前，相对于主营业务来说，AI 技术带来的还不算高，但是正是在黄埔学院等若干项目催动的循环中，百度正在建立越来越强的技术壁垒。
百度在这个过程保持了一种令人欣慰的开放。
多位学员都明显看出开放姿态的差异来，他发现市场上也有很多公司举办类似黄埔学院这样的活动，但是很多家都担心核心技术被暴露，都有些遮遮掩掩，而百度是最开放的一家，「在姿态上是毫无保留地向外界传授 AI 的技术的内功心法」，一位学员这样说道。
通过这个项目，学员们普遍发现，百度把自己的家底都亮了出来，黄埔学院让他们充分地了解了百度能够提供一个什么样的 AI 工具箱。
一位学员这样告诉周天财经，他对于百度黄埔学院这种开放精神的理解，他说，「我们可以从历史的车轮来看，所有做开源的，影响面都是非常大的。比如说 Linux 的操作系统诞生之后，如果只是最初那批开发者自己埋头写代码，几百年都写不出来今天这样的规模，今天 Linux 系统发展得非常快，技术的进步是跨越式的，为什么呢，因为开源，才能够让整个社会的力量凝聚起来，去帮助 Linux 的进步，这样来看的话，我觉得百度做的非常棒。」
可见，开放，就意味着凝聚。在黄埔学院身上尤其如此。如果把黄埔学院看成是国内第一个 AI 技术精英俱乐部，那么，这相当于给还处在早期的 AI 领域，创造出了从抱团取暖到抱团创新的局面。
凝聚的意义是什么？
一位业内人士这样对周天财经表示，中国的科技行业必须完成一次集中度的整合才会有更大发展空间，才会有更多的力量去钻研底层的技术的突破，「不能是松散的市场以及松散的生态、松散的公司，那谁会专注于研发技术呢？场景不足，要素也不足，能力也不足，这导致中国的技术其实进步是延缓的。这里面非得 BAT 级别的巨头来进行牵头和撮合不可。」
朱玉石也特别谈到了基于 AI 技术产生的凝聚力对于各自行业的意义，他说起自己在黄埔学院认识了很多同学，都在开发上下游产品，有的同学是他的上游，有的则是下游。「从产业链角度来讲，有了黄埔学院营造平台和氛围，就能促使这个人群形成高效对接，大家可以相互服务。」他接着说，「百度可能就把产业链给串起来了，过去大家就不熟，今天链条就打通了。」
如果没有百度通过黄埔学院为整个行业注入技术能力和快速配置 AI 资源的能力，可以想象，中国 AI 技术进程会延缓许多。
百度是一家技术型公司，第一代互联网兴起后，依靠在搜索技术上的领先，让百度成为「BAT」中的那个「B」。刚刚有了 AI 之后，百度又是国内最早布局 AI 的公司，巩固了百度的技术壁垒，百度一次次占据了行业和时代的先机，那么在新的浪潮中，黄埔学院和飞桨平台，都将成为其中极为重要的推力。
很显然, 仅仅是从上述这几个学员的案例来看，就能知道，百度 AI 一旦渗入各行各业，其所能逐步释放出来的生产力变革，将会是非常惊人的。
路线图越发清晰，在百度黄埔学院的加速催化之下，一个长坡厚雪的产业生态，一个共生的 AI 共同体，正在中国气势磅礴的智能化、自动化、数字化进程和降本增效的社会呼声中，逐步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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