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上，闲聊中，不扯两句AI就落伍了，out了。Ai大潮正在“无尽长江滚滚来”。没有哪项技术来得像AI这样迅猛，这样普及，这样深植人心。哪怕不做AI，也要把AI扯上，以示跟上时代潮流步伐。

当前的AI潮流，主打大模型。2022年11月30日，Open AI推出人工智能对话聊天机器人Chat GPT，Chat GPT的表现惊艳世人，在全球引发关注，并被纷纷效仿，各大实力型科技企业相继推出自己特色的大模型，并被广泛应用到金融、医疗、教育、工业、游戏、法律等诸多领域。

迄今为止，国内外相继推出的大模型已经超过百种。除Open AI外，美国企业微软、Google、IBM、英伟达、亚马逊、Facebook、Salesforce、Adobe、Netflix都推出了各具特色的大模型。国内企业不甘落后，也相继推出了自己的大模型，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包括百度的文心一言、腾讯的混元、阿里巴巴的通义千问、字节跳动豆包、华为的盘古、科大讯飞的星火，奇虎科技的360智脑，商汤科技的日日新·商量……，一时间，大模型雨后春笋，纷至沓来。

乐在其中的，当然是广大网友，大家的聪明才智飞升了，无限放大了，人人都心想事成了。大模型的出现，让创造对话、故事、影像、视讯和音乐变得信手拈来，易如反掌。在大模型加持下，写作文章困难的，也能妙笔生花了；只要拥有想象力，就可以创作漫画绘本，生成完整的故事和对话，成为让人羡慕的漫画大家了。

但有人对这股气势汹汹的大模型潮流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最近，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振臂一呼，喊话各企业不应盲目追随大模型这一单一路径。从杨元庆的口吻和态度中，我们不难揣摸到，联想集团是不会推出自己的大模型的，这难免让人有些失望，甚至失落。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联想做不做大模型，是联想自己的事；其他企业做不做大模型，也不关联想什么事儿。每次技术创新升级，有企业引领潮流，有企业顺应潮流，有企业倒行逆施，抗拒潮流。与之相应，有企业脱颖而出，成为行业引领者；有企业亦步亦趋，成为追随者；有企业徘徊观望，成为落伍者，在发展大潮中看不清方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慢慢地就被淘汰出局。

不难看到，AI正在成为企业未来发展的一道分水岭，有人向左，有人向右。当下，AI最主流的应用和表现就是大模型了。顺势而为，抓住机遇了，就会脱颖而出，实现从平凡到卓越的飞跃；坐失良机，或者逆势而为，就会从神坛跌落，沦为平凡，甚至启动没落的齿轮，被大浪淘沙。

革命性技术牵引下，历史发展就是那么残酷无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类社会进入信息化、数字化以后，这种现象更加明显了。当年的传真机被电子邮件淘汰了，DVD、照相机、随身听被手机淘汰了。与此同理，由大模型掀起的产业淘汰热，在不久的将来将呈现井喷，就像智能手机淘汰其他消费类电子产品一样残酷无情。对于AI和大模型，国内企业心情复杂，大致分成了两类：有的顺应潮流，做了开路急先锋，用实际行动和科技成果向美国企业叫板，成为潮流引领者；有的企业，前怕狼后怕虎，畏手畏脚，坐失良机。

当然，作为企业家，杨元庆对AI发展大潮是感知到了，他暗示联想不会激进，去做大模型，却愿意做些边角工作。这种定位，就已经把联想自动排挤出了AI发展的主流阵营行列。

我们不否认，AI的发展和推动，确实有很多边边角角的工作要做，但更需要抓住主要矛盾，解决主要问题。事情的发展往往这样，谁抓住了主要矛盾，解决了主要问题，谁就是时代的主角；谁抓住次要矛盾，解决次要问题，谁就是时代的配角。时代是公平的，世界是公平的，主角和配角互换位置，往往是比较困难的，不符合科学发展观。这是决定企业是卓越还是平凡的根本。

我们都知道大数据是座金矿，未来的价值和竞争制高点都在其中。到目前为止，大模型是挖掘这座金矿的最有成效的途径。做不做大模型，都没有错，是企业的自主选择。但联想是科技大企业，不做大模型，确实有点意外，似乎跟其江湖地位和主流业务不匹配。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一下，如果联想不做大模型，那就需要承担可能从AI发展主流阵营行列被排挤出去，沦为AI时代大潮边角废料的后果。

这种情况，当然，杨元庆不是不知道，不是联想不想做，而是做不了。大模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它是一个企业科研创新能力的综合体现，尤其是在软件开发上，这正是联想的弱点和短板。一直以来，联想都是坚持贸工技路线，把营销放在第一位——联想不具备开发大模型的科研能力，联想有这个自知之明。在网友口诛笔伐，媒体苦口婆心劝告下，联想一度有过向科研创新转型升级的念头，结果船大掉头难，一直雷声大，雨点小，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回到了贸工技的老路上。

战略路线不对，科研投入不够，科研基础不牢，科研人才不足，这是现实，也是联想的发展沉疴。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联想开发大模型，实在勉为其难了。所以，面对来势汹汹的AI大潮，联想只能委曲求全，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做些边边角角的工作，分点儿残羹冷炙，至于那些引领时代发展大潮的大事，就让其他企业去做吧。

联想曾经辉煌过，电脑、手机、笔记本、PAD都引领过潮流，但中国企业的组装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个软硬件融合创新，科学技术引领发展的新时代，美国的苹果这样，微软是这样，中国的华为这样，海尔这样——当然，这篇文章的主角联想不是这样。

可以预见，将来，在不久的将来，像联想这样的企业，将会在越来越激烈的科技竞争大潮中，不可避免地被边缘化。不难看到，实际上，这种蛛丝马迹已经初露端倪，只是联想高层没有意识到——当然，也有可能意识到了，却安于现状，不知从何处下手，不知如何痛定思痛，扭转乾坤。

现在的联想，是一个大而全的企业，缺乏核心竞争力，在越来越激烈的科技竞赛的背景下，这种企业往往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也许，先天基因注定了联想正在从当年的卓越走向平凡，也开始从现在的平凡走向没落。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没有联想，或者联想不再让我们感到骄傲。在扼腕叹息之余，我们庆幸在中国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我们还有华为，还有大疆，还有宁德时代，还有海尔，还有格力；当然，也还有腾讯、阿里巴巴、百度、字节跳动——我们不会因为没有联想停下砥砺前行的步伐。

我们需要渐渐改变认知观念，对于联想，我们要慢慢习惯它的平庸。在AI的主要赛道上，联想自己都放弃了，我们还皇帝不急太监急做啥呢？我们做啥都没有用，可能啥忙都帮不上！

2024年9月18日北京曾高飞文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