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于斌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最近大家都开始讨论起消费降级了，拼多多在讨论中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人调侃拼多多“人人嫌却人人用”。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并非只是调侃。以2022年第二季度为例，拼多多的营收达到了314亿元，比去年同期涨了36%。
以农产品起家的拼多多，最近的一些列举动都在表明，其保住农业压舱石的决心。不过，随着其补贴政策的用户激励作用越发疲软，押注农业面临着供应链的巨大挑战，而拼多多重仓农业虽然看似前景光明，实则道路却是无比曲折。
重仓农业是持久战，投入大却坚持难
农业是块香饽饽，各大企业都知道农业的重要性，都试图入局，却没有几家做出响亮的成绩。
例如，京东在2018年首次提出了建立智慧农业共同体和“京东农场”的概念，阿里巴巴在2019年就宣称进军数字农业。但是据观察，二者目前并没有激起多大水花。
究其原因，与农业专业性强脱不开关系。农业需要专业的人去做，如果只是简单的把互联网和科技嫁接到农业中，只会收效甚微。
农产品是非标准化产品，并且种类多样，要想得到稳定良好的品质，需进行专业的育苗与栽培，结合生物技术、人工智能算法、大数据、物联网、冷链仓储物流等进行智慧农业转型。
在这一过程中，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进行频繁的资源整合，如果没有充足的耐心和资金，是不可能完成转型的。
在供给端，拼多多凭借需求端拼购，反馈到生产端产地直发的模式，实现“产销直连”。农产品具有最佳赏味期，这一属性对农产品的采摘、保存、运输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缩短产业链条是拼多多最初成功的关键。
在需求端，拼多多依托其“百亿补贴”、“农货节”等活动，补贴用户，缩短用户的决策时间，实现销售闭环。
以此为契机，拼多多实现了快速增长。在2020年农产品GMV就超过了2700亿元，达到了总营收的16.2%，但是在2021年的财报中，拼多多却选择隐藏涉农金额，避而不谈。
另外，拼多多避重就轻，并未公布今年二季度的用户数。而2021年四个季度的活跃买家数分别为8.24亿、8.5亿、8.67亿、8.69亿，增长速度明显放缓。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的数据，截至2022年6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为10.47亿。月活接近9亿的拼多多，用户增长的空间并不大。
拼多多用户数的增幅大幅下滑，用户增长已然见顶。现在，游戏进入下半场，靠补贴已经无法实现大规模上涨了。
拼多多已经意识到用户增长的瓶颈，在今年二季度加大了研发投入。烧钱换不来大增长，那就改良农具精耕细作。二季度拼多多投入研发费用19亿元，同比增长了11%。据拼多多的财务副总裁刘珺所说：“这一增长主要是由于员工人数增加和招聘更有经验的研发人员。”
照理说，研发投入加大，辅以“百亿农研”的加持，拼多多应该会把营收中的涉农金额标红放大。然而在二季度数据中，拼多多却对此只字未提，引人浮想联翩：这是否与拼多多隐藏二季度月活用户的用意相似？
业内人士调侃，这就像孩子回家报喜不报忧，只把优势科目的分数报给家长，却悄悄把低分试卷藏了起来。
对于非标准化的农产品而言，物流仓储是减少损耗的关键，号称“重仓”农业的拼多多又是否有京东那样的魄力，花费10年之久自建物流体系，打造自己的智能供应链？这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我国小农经济自带分散经营、抵御自然灾害能力弱、生产力低的特点，凭借拼多多一己之力改变行业业态，撬动智慧农业，其中难度更是指数级增长。
拼多多一心向农，却也不得不承认，智慧农业是一场持久战。宣称奉行“长期主义”的拼多多，未来可预见的困难依然很多。
坚守农业或为无奈，现状不容乐观
近几年拼多多身上“助农”、“向善”的标签被贴了无数遍。拼多多也一直大力宣传其新农人培养计划，公益助农活动、农产品促销活动办得如火如荼，更是对农产品销售实行“免佣金”政策。
拼多多坚守农业，可不只是因为农产品是其起家之本，还因为在当前的竞争格局中，拼多多的选择其实很有限。
一方面，京东精于数码，淘宝精于服装美妆个护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用户心智已然形成，难以撼动；另一方面，抖音、快手等内容平台在流量抢夺战中笑傲互联网江湖，在直播电商加大发力也给拼多多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拼多多同样面临中小商家流失的问题。
压力之下，拼多多使出浑身解数，守护自己的农产品护城河，并急于打造新的业务增量。
例如，“多多买菜”就是拼多多农产品价值链布局的重要一环。2020下半年，拼多多在APP上增加了“多多买菜”的入口。
拼多多的CEO陈磊在今年第二季度业绩电话会上表示：“战略上，我们一直认为多多买菜是我们平台业务的自然延伸，也是我们发挥自身农业特色来更好服务消费者的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是我们会长期投入的项目和战略策略。”
对处于“长期战略”地位，更好地发挥“农业特色”的多多买菜社区团购业务，拼多多可谓对其不遗余力地扶持，烧钱补贴模式再度开启。
为了实现“最后一公里”的便利，在没有取得经营快递业务相关许可证的情况下，拼多多加大力度建设多多买菜代收驿站，并提供了3000元入驻补贴、每天最高500元包裹补贴，但是很快就被监管部门警告了。
图源：厦门市邮政管理局官网截图
9月底，厦门邮政局发布通告开始公开征集拼多多、多多买菜、多多驿站的违法线索。这一事件也暴露了拼多多物流建设的短板。没有强大的物流实力做保障，不光多多买菜配送成问题，赏味期短暂的农产品的配送同样会面临损耗率提高的问题。
城市的物流末端站点尚且如此，更不必说拼多多曾表示要大力投入的农业物流末端站点。对于农业物流末端站点，陈磊曾表示：“可以通过技术提升农产品的流通效率，完善农村的物流体系。”
目前来看，拼多多物流体系建设的脚步，尚且还跟不上业务的发展。同样，在黑猫投诉平台键入“多多买菜”，可看到17463个匹配的结果，与质量问题相关的投诉也随处可见：“发坏果烂果给买家”、“商品化冻拒绝退款”、“腊肠里面有毛发”、“购买到了发臭变质的牛奶”。
由此可见，在品质控制及冷链物流方面，多多买菜或许存在管控漏洞。而在收到大量消费者反馈的投诉内容后，拼多多借助多多买菜布局农业也困难重重。
重仓农业成万能口号，却收效甚微
去年8月，在提出“百亿农研”项目时，陈磊表示：将投入2021年第二季度的全部利润，以及以后几个季度可能有的利润，直至达到100亿总额。致力于推进农业科技进步、科技普惠。
目前来看，这句话更像是一句万能的口号，适用的场合很多，但并未产出切实有效的结果。根据今年第二季度业绩电话会上陈磊的分享，当前拼多多在农业上的投入集中在：推广应季农产品、帮助商家调整物流、培训新农人开展网上业务等。而农业科技等活动，因为疫情影响而延迟。
近两年拼多多对农业科技的扶持举措，也仅限于召开高校农研科技大赛、为高校单一品类高科技农作物科研提供资金支持，宣传效果或许大于实际效果。
农作物品类多，季节性强、品控难，仅靠几个小队在温室里通过算法模型和智能设备对决番茄平均产量，就像是考试前专注削铅笔却忽略了复习资料，远远谈不上促进某个农作物品类的规模化、以及高效稳定生产。
由此可见，拼多多“推动农业科技进步、科技普惠”的理想抱负是远大的，但是实际做的，可能还远远不够。
结语
种种迹象表明，拼多多靠烧钱补贴、跑马圈地、粗放的野蛮模式，实现农业、农产品业务的增长已经失去效用，甚至成为过去。而在流量增长见顶、外部竞争日趋激烈的行业格局之下，拼多多也不得不牢牢抓住农产品这块压舱石。只是，拼多多要想撬动智慧农业，或许是时候考虑如何整合资源、优化产业链了。
另外，布局农产品，拼多多面临的还有冷链物流仓储的考验，这也是拼多多亟待解决的首要问题，因为这也关系到拼多多当前阶段的持续经营。而且，在人才培养、生物技术、人工智能算法、大数据、物联网等方面，拼多多或许也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方可有备无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