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龚进辉

每年4月，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绿公司年会都会如约而至。4年前，当时如日中天的贾跃亭受邀与会，不仅发表主旨演讲，还接受了马云的提问，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火花四射。

马云提出的问题非常尖锐，“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你在互联网深圳大会上说了BAT，百度、腾讯、阿里巴巴垄断了整个互联网创业的资源，使得大家没法混了。假如说我们现在换一下，你是BAT的一家，你该怎么做才好？”

贾跃亭先是笑称“马云老师问的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随后他话锋一转，并未正面回答马云的提问，而是开始大谈如何打破BAT垄断。

“每个时代都会有一些代表性的企业，都会有一些垄断整个社会资源的企业，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时代是不断变化的，每一个时代变迁的同时，都会诞生全新的，更加伟大的企业。

所以如何能突破上一代企业的封锁，或者是大山，其实只需要一件事情，判断下一个时代到底是什么，而不是在它们的延长线上去做创新，更不是依赖BAT强大的资源。

就像今天另外一位领导讲的，依赖BAT的入口，很多小企业都有这种想法，但是如果能站在另外一个维度去思考问题，能够站在下一个时代的维度去制定你的战略，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去走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其实你就有可能引领下一个时代。”

尽管贾跃亭全程答非所问，但高情商的马云依然称赞他回答得挺好。一番客套过后，马云便一本正经地发表自己的观点，既透露其实BAT如履薄冰，又暗讽贾跃亭想象力不够：

“我是这么看，推翻了三座大山，把地主斗死了，农民不一定富起来。所以，我们内部都这么担心过，微软、IBM、Oracle抢占了资源，使我们没有了今天。其实微软、IBM和Oracle这样的公司面临的挑战依然非常大，而且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大。对阿里巴巴也一样。”

马云表示，传统企业觉得互联网企业日子很好过，其实不然，互联网企业不好过，而且相当难过，企业越大越难过。“所有的企业，小企业最好做，做大了都难过，互联网企业尤其难做，至少我讲实话，我如履薄冰，每一天就像过一年一样难过，每一年过十五年这样的压力。要不然我不会这个样子。”

和贾跃亭看法一样，不少人也感慨BAT实力强劲，是压在创业者身上的“三座大山”，感到压力山大甚至有些畏惧。对此，马云并不认同，“BAT大家都觉得它相当得了不起，但是你的想象力不够，我估计也就两三年格局就会变化，过个四五年我们这些企业是否还会在那儿，我觉得这些都是很大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贾跃亭指出创业者被BAT“三座大山”压得难受这一现状（属于客观事实），说出了绝大多数创业者的共同心声。而这一行为本身，或多或少带有抱怨、指责、无奈的意味，因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发发牢骚。

我相信马云肯定嗅出了贾跃亭言语之中的复杂心情，而当事人阿里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承认形成垄断这种无端指责，反而从自己擅长的企业管理和思想高度角度巧妙地予以反驳，讽刺他缺乏想象力。

既捍卫自身立场，又有力还击发难者，马云实在是高！如今，4年过去，变化来得太快太剧烈，马云已从阿里功成身退，全身心投入到公益、教育事业之中，反观贾跃亭则沦为臭名昭著的老赖，赴美造车无果致翻身无望。

值得注意的是，4年前的那次互动是马云与贾跃亭在公开场合同框对话的“绝唱”，历史永远定格在那一刻。没错，确实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公开交流（隔空交火），非常罕见、难得，以后再续前缘难度极高。

毕竟，“下周回国”的贾跃亭迟迟回不了国，就算回国了，估计到时候马云也没多大兴趣与他这种名声不佳、一败涂地的老赖交流。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和段位。